原名Freakonomics(續篇 Super Freakonomics),若直譯怪胎經濟學可能更接近作者本意,不過,實際上,作者之一的李維特教授是被稱為芝加哥學派經濟帝國主義最後一塊拼圖的天才學者,像這樣的天才,究竟是用哪一種視角來觀看這個世界呢?她們和你我同樣接受到媒體給的各種訊息,那麼,他們眼中看到的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世界?
相關性與因果關係
我打開書本第一章就被深深吸引,長久以來,我對紐約市前市長朱利安尼所宣稱的破窗理論感到非常得懷疑,把被打破的窗戶補好,把被塗鴉的牆壁刷洗乾淨,這樣的做法可以"短期內大幅的將犯罪率下降"?這樣看不出邏輯的說法也經常被許多名嘴們引用,實在匪夷所思,很高興終於有夠分量的學者把這所謂的破窗理論給戳破;當兩個變項透過統計分析出有關聯性時,僅代表兩者有正向或負向的相關性存在,但無法去證明兩者的因果關係,事實上,兩者之間也可能毫無關係,只是同時被第三個變項給影響,如此而已!
治安良好的城市,公共建築場所遭到破壞或汙損的情形可能比較輕微,這符合一般人的社會經驗,可見這兩者存在相關性,但是這兩者的因果關係可千萬不能倒置,另外,也有很多其他的變項,比如該城市的平均教育水準高,所得也高,人口素質高使得犯罪率低與脫序行為減少;也有可能,該地區的大部分人民篤信某一種嚴格的宗教,造成犯罪率低於其他各地等;不論哪一種情形,若貿然將因果錯置,就好比某市長看到一份研究報告:"治安越好的城市,監獄中的犯人越少"於是,他下令典獄長將監獄中的犯人給放了,相信明天治安就會變好!看起來可笑,但是和破窗理論的推理不就一樣嗎?
在此案例中,我們看到兩位作者抽絲剝繭的,一步步尋找出證據來證明"什麼原因造成90年代後美國的犯罪率突然且持續的大幅降低?"而且早在朱利安尼上任前三年就降低,以紐約市來說,若在加上她增加的30%警力,紐約的表現甚至不如一向治安被人詬病的亞特蘭大市!但是朱利安尼是檢察官出身,他在他所擅長的領域裡,為自己創造一個全世界傳頌的偉大政績,但這畢竟是政治口號,經不起經濟學者的檢驗!
那麼,究竟是甚麼降低了犯罪率?李維特在他最受爭議的論文（《The Impact of Legalized Abortion on Crime》（2001年），與約翰·多諾霍同著）點出這個問題,但是墮胎合法化至今40多年,仍是美國社會中爭議很大的議題,李維特教授很不媚俗的點出:墮胎合法化減少了被遺棄的小孩-一群犯罪率高出平均值很多的人-的誕生,從而在18年後在全美國突然且持續的大幅降低犯罪率(墮胎合法化始於70年代初的著名判例"Roe V. Wade")...可想而知,他會受到多少的批判,但是李維特教授一無所懼,以學者的身分用學術的方法為自己的論點辯護.
誘因與動機
和總是說不準的"總體經濟學"相較,做為一種工具,以研究人為什麼會去從事某一種行為的個體經濟學,似乎更適合用來觀察我們眼中的世界,也許,我們看不出任何端倪,但是在天才經濟學家的眼中,處處都值得研究的題材,李維特也用不少的案例去說明一點"道德勸說是沒有用的"或者說,引響的層面極為有限,當我們想要人類表現出我們期待的行為,設計誘因遠比道德教條有用多了!另外,人類真的有利他性嗎?儘管過去的實驗證明人類有利他性,但對照我的社會經驗,我始終懷疑這一點,很榮幸的,李維特教授也很不以為然,他從研究方法中去找出這個結論的誤區.
簡單說,這個結論來自於一個錯誤的實驗,人類確實會做出利他的行為,但這顯然不是來自天性,我自己的觀察是,誘因會引起行為動機,比如,慈濟功德會的慈善事業之無遠弗屆可說是全台灣人的榮耀,但是,請注意,功德才是關鍵!宗教才是促成利他的因素,無論是救贖自己的罪惡,向上帝證明自己是祂的子民,或是免受因果輪迴之苦等等,人不會無端的利他,甚至,我想到,開心農場的偷菜行為都可當作一個大型的實驗:如果不會受到法律的制裁,我們會日以繼夜的去偷別人的菜!
是誰不願面對真相
在續篇中的一個重點議題正是全球關心的暖化問題,特別在前美國副總統高爾推出"不願面對的真相"紀錄片後,暖化儼然是人類滅亡的首要危機,遠勝彗星撞地球!我對暖化這議題始終懷疑-不是懷疑暖化的存在-人類的減碳,救得了人類自己嗎?幾個數字可以參考,人類所製造的二氧化碳僅佔2%,大多二氧化碳是植物製造的,甚至,牛羊等反芻動物所放的屁都要比人類製造的二氧化碳多很多...而且二氧化碳存在大氣中可以近千年,即便現在人類馬上就進入零碳...究竟對抑制暖化有多少效用?這種強調道德層面的訴求,真的可以降低暖化的危機嗎?這些先進國家要求開發中的國家要減碳...想想看,中國和印度的領導人會遵守嗎?
當一個問題始終環繞在道德訴求時,這個問題就不會被解決,人類歷史上出現的種種問題,從不曾被"道德勸說"給解決,道德勸說從不是解決問題的良方,針對暖化的問題,一群天才科學家也已經找到一個可以在不超過1 億美元的解方...而且有成功的實證(至少減碳完全檢驗不出有任何解決暖化的可能)那就是複製火山爆發的降溫效果,技術上完全可以克服 ...問題是,不願面對真相的是誰?不就是掌握國家預算的政客嗎?而最喜歡操弄道德的不就是通常比你我都更沒有道德的政客嗎?他們願意面對掛在嘴巴上的減碳其實是毫無效果的方法嗎?
蘋果橘子經濟學及其續篇,不僅用通俗有趣的文字,讓一般讀者-像我一樣連個體經濟都沒有上過的人-可以輕鬆的閱讀,最重要的,是讓我用經濟學的角度去拆穿偽科學,特別是每天都會出現的許多"研究統計",透視天天喧騰的各種道德訴求,比如環保人士和愛狗人士的各種感人卻通常沒有效果的舉動;要解決問題,還是要從問題的本身去著手,找出誘因來導正行為,如果只是將各種訴求都指向道德勸說是唯一的解決途徑,就會像節能減碳一樣,全球宣導節能減碳的預算,老早就夠科學家們去解決暖化的問題了!
書中討論的議題很多,李維特教授相當擅長從看不相關的兩個案例中找出關聯性,讓人在拍案叫絕中也對於這個社會有另一種觀察角度,幫助我們可以更了解表象背後的真相.特別身處在這個口號特別多,道德訴求也特別多的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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